2010年4月9日 星期五

「明月何時照我還?」─電影「風聲」觀後感

周迅的演出讓這部戲生色不少,應該說這部戲少了周迅演這個顧曉風的角色,就風聲不像風聲了。周迅在幕後花絮說:「一看完這個劇本,就熱血沸騰。」我得說,我看完周迅演的顧曉風才熱血沸騰呢!



周迅接受專訪,談顧曉風劇中人物心境

電影的每個人物都有個專屬的劇照,顧曉風的劇照海報題上「春風又綠江南岸,明月何時照我還?」我查了查,這首詩句出自王安石的《泊船瓜州》,全詩如下:

 


《泊船瓜州》 北宋 王安石
京口瓜洲一水間,
鍾山只隔數重山。
春風又綠江南岸,
明月何時照我還?












歷經過聯考荼毒的學生都被這樣的考題訓練過 ,此詩出自王安石變法失敗,亟欲重回朝廷,想著哪天能在東山再起,也可作為詩人思念家園,欲重返國土的解讀。若是用在顧曉夢的特務身分,這樣的詩句是很合適的。

劇本個性
顧曉夢這個角色的全面性以及豐富性,是我看過的周迅演出的電影中,短暫的這麼多元。我想兩位導演「高群書、陳國富」 選擇要周迅演出這角色,一定非常放心,兩個小時的劇情間,周迅將這個驕縱的大小姐又兼特務身分的顧曉夢演的淋漓盡致。

   一開頭,鏡頭就帶出顧曉夢在舞廳前跳扭扭舞,(稍待本文後端,還有收集到的周迅練舞片段可供欣賞)離開舞廳前,還大口將酒一飲而盡。也看到進碉堡前,那股不在乎、事不關己的態度,彷彿自己早將置身事外,「這一切不甘我的事」的模樣。把片子那股緊迫的氣氛,也降低了些。(若是片子裡的每個人,都緊張兮兮的彼此大吼:「你是鬼!你是鬼!」那還有什麼意思呢?)
   當劇情揭曉時,又能看出顧曉夢身為特務之首,那股負責、忠國之情,而然鏡頭一轉到她與李寧玉的姊妹之間,又能在曉夢的眼神流轉間,讀到她與這位「姊姊」的相知相惜之情。
   顧曉夢用在外頭皆風聲鶴唳的情勢下,選擇以安然自適的態度,要李寧玉脫下旗袍替她縫補,是以在這情況下,只得撿些不重要的事情做,好掩監視人員耳目,但也顯示出兩人間姊妹般的熟稔情感。從一指玩笑指出旗袍上的破洞,到找出針線,脫下旗袍,在到沙發安坐縫補,最後兩人互吐心事。這場戲連續的走位(京劇說是繞場),運鏡卻十分自然,大有一鼓作氣,情緒連貫的用途。千言萬語間,看的出顧曉夢的情感,但是在她隱藏身分的情況下,當然只能繼續向所有人裝瘋賣傻。
   所以在驚人的12分鐘兩人對手戲中。顧曉夢說:「我有好多好多心底話,想和你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,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,沒有時間了。」那時候流下的眼淚,你才知道,一開始的那些天真的、驕縱的、蠻橫的顧曉夢,都是為了藏著真性情的曉夢,眼前這個想要一訴心事的曉夢,才是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諷刺的是,兩人終於可以面對真實自我時,曉夢卻得為身分被揭曉,必須得前去送死。又是個導演跟編劇套好招的完美宿命悲劇,是不?


周迅角色面面觀
比較過往周迅演出的「橘子紅了」、「夜宴」、「李米的猜想」、榮獲金馬獎女主角的「如果愛」,周迅演出從一開始的鄰家女孩、男主角背後癡心等候甘於奉獻犧牲的小女孩,到癡心等候男友三年的計程車女司機,再到這次聰明心機女特務。
   每個角色層次出落分明,每個階段的角色有些相同,卻在個性呈現中,又有稜有角的呈現各自不同風貌。

例如:「橘子紅了」、「夜宴 」、「如果愛」,都是親切的鄰家女孩,但「橘子紅了」的秀禾聰明可人,懂得報恩,「夜宴」的青女喜歡太子,甘於付出,「李米的猜想」等候男友三年,但那種等候卻是恨恨的、非找對方出來說明白不可的等候。(喔,那一鏡到底的天數對白,真是「觀眾看了也斷腸」的最佳片段)這次「風聲」內的顧曉夢,更是融合大小姐、鄰家女孩、心機特務、女性情誼的最佳綜合體。難得的是,多重角色下的周迅,還可以在各種情緒轉換間,處理的快慢有序,濃烈的情感下,表現的泰若自然。就像花中之王的白牡丹、霸氣,卻在清風徐來時讓人感覺清新。

故事角色名字大有來頭
網路上多有人討論導演陳國富的才華編劇,說到裡頭的性虐、性別意識。釘椅、繩型、針灸毒害讓觀眾參與集體意淫的成份有之。(又或者你和我一樣單純善良,看到釘椅下意識就覺得疼,寧可不要導演釋出的意淫意圖)但我發現裡頭名字的取名也大有來頭。

顧曉夢
這角色曾在裡頭說過一句:「我從來就沒想過存活下來。」成為一名特務,在那個亡國之民的年代,早就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。
   所以李寧玉搖晃著她的肩,質疑:「難道任務比妳的命還重要嗎?」答案早就不言而喻了。(李姊姊,人家千言萬語間幫你縫衣服,都不肯告訴你了,在曉夢心目中,當然救國比小命重要阿。) 
   妳可以說,顧曉夢活在狀似醉生夢死當中,整日跳舞尋歡享樂。(這也是吳大隊長點出的顧曉夢人盡皆知的公眾形象)但曉夢這名字也是象徵(這個國家)就像在清曉時分的夢中一樣易醒,易失;飄渺的動亂年代,一切像夢一樣的不真實。





李寧玉
這名字取的也有意思,李寧玉在片中設定的是一個很拘謹、很潔身自愛、很古板、很小情小愛的夢幻女性。
   她跟曉夢是完全不同的人,在外人面前,她用內斂冷調來隔絕外人的接觸,她關心的,只有她的愛情。她是留學海外知名學府的高知識分子,她用絕世冷漠的態度來武裝自己,所以說是寧為冷冰冰的玉,古人用「冰清玉潔」來形容女子貞節,玉在中國文學上的形象一向都是讓人感覺「超然世外」的。
   自古以來亂世中的中國文人嘆出:「窮,則獨善其身;達;則兼善天下。」在那樣的亂世中,縱有滿腹經綸也不得其用,李寧玉這樣的高知識分子,因此選擇「獨善其身」,顧好自己以及自己的小世界就好,除非有人侵犯到她的生存範圍,她才會為己挺身而出。(這樣的情感表現可見,吳大隊長意欲當眾揍顧曉夢時,李寧玉情急出面制止說:「這麼有本事,怎麼不找日本人討教去?」以及,知道顧曉夢真實身分後,對她說「扯到我這兒來,被牽連的就是我!知不知道?!我這就去舉發妳!」)



白小年
至於蘇有朋演的陰柔白副官,很是另我驚奇。乖乖虎到了大陸闖蕩多年,這跳脫角色他演來很入戲,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。(還記得還珠格格裡的正氣凜然阿哥嗎?)那句雙關語娘腔娘調的「就不信你硬得起來~」當場讓我噴出口中熱茶,可惜一下子就被犧牲了,不過電影前端,過碉堡橋間對阿兵哥的那個拋媚眼,有著實被我撿起來放心裡擱著,敬業的演員,就算到了銀幕1/5左下角角落還是有「戲」!








附上其餘角色人物海報





周迅跳舞片段

1 則留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