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節前夕,趕場趕在熱鬧西門町街頭,熙攘來去人潮眾多。聞得到歡樂過節的佳節氣氛,穿過人群搭著電梯直上七樓文青聚集地──真善美戲院,許多人即便今天也要趕來欣賞美妙的歐洲電影。黑暗中挨著一個座位安置好自己的身體,電影早就開演了,斗大電影螢幕上閃著兩名年輕女性。
紫色海,義大利片名又稱作Viola di Mare,據說是義大利海裡的一種奇妙的魚,會為了愛由雌變雄,便用這種魚作為片名。故事發生在19世紀義大利海邊小村莊,沒有海邊的風光明媚,一切民風仍未開,地上散布著白色石礫,貧棘的土壤寸草不生。
安潔拉與沙拉從小相識,安潔拉已經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向,她坦然面對,連出櫃都不必猶豫,因為她已然在櫃外。19世紀民風未開的小海村,村內純粹以出產石塊這種單靠勞力作為經濟產業的工作,自然父權至上。
紫色海最讓人喜愛的是,它實驗了同一個人以不同性別出現的巨大落差。 當安潔拉還是安潔拉時,在家庭,她被想要一個兒子的父親厲聲責備;在愛情,她無法選擇即將共度一生的人選;在工作事業…痾,女人只有在家煮飯洗衣的份。
但當安潔拉成了「安傑羅」,「他」能夠繼承父親的事業,只因為血緣跟性別,就能輕鬆一躍許多辛勞工人的頭上,成為眾人的「老闆」,有了性別加持,甚至可以跟老父一別苗頭,直指其管理政策不對,專揩工人血汗錢;在愛情,擁有主動權,擁有主動權,能自由選擇喜歡的人莎拉共度一生,能有獨棟小屋,過一世安穩。 甚至,有了男性權力加持,安潔拉,噢不!這邊該稱她為安傑羅,能面對喪父場面,她像個男人一樣,安排母親別看這殘酷畫面,儼然成為一家之主。
然而穿著男裝的她,衣服底下的卻是不折不扣的女性身體、女性頭腦、女性心理。
能說女人天生處理不來其它事情嗎?清一色都是女性的電影製作團隊告訴你,男人能作的,女人一樣行。
但只有一件事情不行──「傳宗接代」。 聽到安潔拉的生小孩想法,整個戲院的人都呀然失笑了。(對,這也是我喜歡在戲院看電影的原因之一,相同反應,可以知道大家與你心有戚戚焉;不同反應,可以猜想其他人是作如何觀感?像是參與一場用身體語言,黑暗中的另一種溝通聚會)
縱使真愛超過性別,但是仍侷限生理限制。這下男人們得意了。 促使莎拉與別的男人讓本片掀起另個新危機,成為一大轉折,也埋下後續悲劇伏因。
紫色海在後半段,安傑羅&莎拉甜蜜婚姻生活片段,在世界各地推動同性婚姻的同志運動人士看來,多麼感動。像是預先排演同性婚姻合法化後的夢幻劇碼一樣。她們跟普通夫妻一樣,會在床上纏綿,會嬉笑怒罵,會有一方出軌,會有一方厲聲責問哪來的香水味?會有一方甩門而出。這些都跟異性戀夫妻一樣。導演真實呈現這些柴米油鹽醬醋茶,而非朦朧美化同志婚姻的美好,倒是讓我頗為讚賞。
紫色海在後半段,安傑羅&莎拉甜蜜婚姻生活片段,在世界各地推動同性婚姻的同志運動人士看來,多麼感動。像是預先排演同性婚姻合法化後的夢幻劇碼一樣。她們跟普通夫妻一樣,會在床上纏綿,會嬉笑怒罵,會有一方出軌,會有一方厲聲責問哪來的香水味?會有一方甩門而出。這些都跟異性戀夫妻一樣。導演真實呈現這些柴米油鹽醬醋茶,而非朦朧美化同志婚姻的美好,倒是讓我頗為讚賞。
畫龍點睛的結尾縱然結束得令人悵然愕腕,但安傑羅換上黑裙,那聲「我願為妳穿一生的男裝」也悄然落幕。伊人不在,該如何收尾?
抱著嬰孩的安潔拉步上一世安穩的屋外,那眾人窺探的屋外,外面的辛酸海風嗚嗚的吹,吹得多凌厲!地上踏著的義大利陡峭峻岩石塊,多崎嶇難行!但安潔拉堅毅地踏出每一步,來到小教堂參加葬禮,像是告訴張大眼睛,下巴掉到地上的親戚(社會眼光):不要叫我同志,我也不是異類,不要給我任何標籤。我只是一個愛女人又失去情人的一般普通人;而現在戲結束了,你們要的裝扮還給你們,我要做回我自己!
P.S.本片配樂,也深受同行芮塔喜愛。急促提琴聲,為緊張劇情加分不少,當真數上上之乘。
P.S.本片配樂,也深受同行芮塔喜愛。急促提琴聲,為緊張劇情加分不少,當真數上上之乘。
*本文的完成感謝聯影電影